2015, Vol. 32文章信息
- 唐峰华, 樊伟, 伍玉梅, 史赟荣, 岳冬冬, 崔雪森
- TANG Feng-hua, FAN Wei, WU Yu-mei, SHI Yun-rong, YUE Dong-dong, CUI Xue-sen
- 北太平洋柔鱼渔场资源与海洋环境关系的季节性变化
- Seasonal Changes of Relationship Between Marine Environment and Squid Fishing Resources in North Pacific Ocean
- 农业资源与环境学报, 2015, 32(3): 242-249
-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2015, 32(3): 242-249
- http://dx.doi.org/10.13254/j.jare.2014.0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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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历史
- 收稿日期：2014-12-23
2. 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东海水产研究所, 渔业资源遥感信息技术重点开放实验室, 上海 200090;
3. 科学技术部国家遥感中心渔业遥感部, 上海 200090
2. Key Laboratory of Fishery Remote Sensing and Information, East China Sea Fisheries Research Institute, Chinese Academy of Fishery Sciences, Shanghai 200090, China;
3. Department of Fisheries Remote Sensing National Remote Sensing Center of China, Shanghai 200090, China
卫星遥感在海洋渔业的应用从单一要素已进入多元分析及综合应用阶段，利用遥感信息可以获得影响海洋理化和生物过程的一些参数，如海表温度、叶绿素浓度、海洋锋面的位置及水团的运动趋势等，通过对环境因素的分析，可以实时、快速地推测、判断和预测相关渔场[1]。北太平洋巴特柔鱼（Ommastrephe bartramii），中文简称柔鱼，广泛分布于三大洋，目前规模性开发利用的海域主要在北太平洋公海[2]，我国于1994年进行规模性开发，年产量为3万~10万t，是我国远洋渔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渔场一般分布于黑潮与亲潮交汇混合区域以及混合水向东延伸的亚极海锋面混合区[3]。虽然早期国内外学者对其渔场形成与海洋环境关系的研究较多，如Murata等[4]、Yatsu等[5]、Nagasawa等[6]、沈新强等[7]、陈新军等[8, 9, 10]，而且也有利用广义可加模型（GAM）来研究北太平洋柔鱼资源状况的报道[11, 12, 13]，主要集中在不同月份的情况分析，但是由于2002年中日渔业协定生效的影响，我国渔船退出日本专属经济区，至今只在北太平洋公海海域（145°～180°E、38°～46°N）进行鱿钓生产作业，所以20世纪90年代的生产数据对研究目前的渔场资源与环境关系有一定的干扰，而且作为一年生的软体动物，柔鱼群体结构时刻更新，资源密度及群体结构状况易受海况变化、捕捞水平等因素影响，年间波动较大[14]。针对这样的现状，本研究利用2002—2012年近十几年的北太平洋柔鱼生产统计数据，结合同期卫星遥感反演获取的海洋环境数据，采用GAM模型对柔鱼渔获量与主要环境因子变量（海表温度、叶绿素、海流及空间位置）的季节性变化关系进行了分析，为我国北太平洋公海海域后期的鱿钓生产作业和渔情预报提供技术支持和保障。 1 材料和方法 1.1 作业海域和生产数据来源
生产资料包括作业日期、空间位置、日产量，由中国远洋渔业分会鱿钓工作组提供，具体来源于北太平洋鱿钓船上的生产信息日报。图 1为作业渔场，主要集中在北太平洋的公海海域，空间位置范围为：145°～180°E、38°～46°N，作业时间为每年的5—11月，其中5—6月渔汛期初期作业的船只较少，一般集中在中、东部渔场，将5—6月视一个单独的季节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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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1 中国远洋渔业北太平洋公海鱿钓作业渔场 Figure 1 Fishing grounds of neon flying squid in North Pacific Ocean of China pelagic fishery |
北太平洋公海作业海域海表温度（SST）、叶绿素a数据来源于NASA水色遥感网站（http://oceans.gsfc.nasa.gov/），海流数据运用HYCOM模式计算得来。数据覆盖的空间位置为145°～180°E、38°～46°N，空间分辨率为0.5°×0.5°，时间分辨率为月，时间跨度范围2002—2012年。 1.3 模型及数据处理方法
（1）利用单位捕捞努力量（Catch Per Unit Effort，t·d-1），表示北太平洋柔鱼的资源丰度[15]：
式中：C为捕捞量（t）； D为总作业天数（d）。
（2）利用产量重心法研究中心渔场的空间变化[16]。对生产统计资料进行数据标准化处理，按式（2）计算渔获量重心。
式中：X、Y分别为产量重心的经、纬度；Xi为第i天中心点的经度，Yi为第i天中心点的纬度；Ci为第i天的产量。
（3）广义加性模型（Generalized additive models,GAM）最早由Hastie等[17]提出，是在广义线性模型和加性模型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是一种非参数化的多元线性回归方法，非参数函数可通过数据平滑技术处理得到，其中由于叶绿素数据变化幅度较大，为了使数据更加平稳和消弱模型的共线性和异方差性，将其转化成对数函数的形式。
建立以CPUE为非独立变量、以主要的环境因子为解释变量的GAM模型[18]，其表达式如下：
为防止取对数时零值出现，先将CPUE和Chl-a加上0.01，再进行对数化处理，其中S为自然立方样条平滑（natural cube spline smoother）；SST为海表温度；Longitude为经度；Latitude为纬度；ε为误差项；将GAM模拟结果中上、下95%的置信区间虚线离实线最接近的区间定义为渔场最适环境范围。
（4）将所有年份的渔获量进行0.5°×0.5°分辨率的累计与海流叠加，将所有海流数据均值化与所有渔获量的叠加平面展示，矢量箭头一般按均匀格点分布，适合表现局部小范围的海流大小和方向；流线一般以非封闭的密集的光滑曲线形式存在，适合表现大尺度的海水输送方向和流场态势。 2 结果与分析 2.1 渔获量的概况
2002—2012年我国北太平洋公海海域的鱿钓年渔获量有一定的幅度波动，图 2为各年度渔获量和CPUE的分布，其中渔获量最高的是2007年达到11.31万t，最低的则是2009年的3.68万t。CPUE分布区间为0.81~2.87 t·d-1，所有年份平均CPUE为1.90 t·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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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2 2002—2012年我国北太平洋柔鱼的渔获量与CPUE分布 Figure 2 Distribution of fish catch and CPUE of neon flying squid in North Pacific Ocean in 2002—2012 |
通过产量重心法计算发现（图 3），北太平洋渔场5—6月渔场重心在168°~171°E、38°~39°N的范围内，为中东部渔场；而7—11月则集中在150°~160°E、40°~44°N的范围，为传统的西部渔场，其中8—10月渔场重心的范围相对集中，渔场在此时间段内变化相对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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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3 北太平洋柔鱼渔场重心的季节变化趋势 Figure 3 Seasonal variation trend of gravity center of neon flying squid in North Pacific Ocean |
通过对各月份的SST与渔获量的广义回归拟合得到，两者相关性具有明显季节性分布。如图 4所示，其中5—6月的最适合生产的SST范围为12~17 ℃；7月为14~20 ℃；8月为15~22 ℃；9月为14~21 ℃；10月为13~18 ℃；11月为10~15 ℃。渔场最适合生产的SST范围随着季节变化，具有先上升（5—8月）后下降（9—11月）的明显规律。通过北太平洋柔鱼渔场各月份SST的显著检验系数来看，回归都显著（P＜0.05），表示了SST随季节变化与渔获量有密切的相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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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4 渔场各月份渔获量与SST（℃）的GAM模拟 Figure 4 GAM simulation of fishery catches and sea surface temperature （℃） in each month |
通过对各月份的Chl-a浓度与渔获量的广义回归拟合得到，两者的关系并没有显示出明显的季节性变化。如图 5所示，其中5—6月的最适合生产的Chl-a浓度范围为0.20~0.40 mg·m-3；7月为0.20~0.50 mg·m-3；8月为0.20~0.40 mg·m-3；9月为0.10~0.60 mg·m-3；10月为0.20~0.60 mg·m-3；11月为0.10~0.50 mg·m-3。通过系数显著性检验，发现各月份在渔获量上的回归均显著（P＜0.05），根据以上每月最适合生产的Chl-a分布范围，虽然没有呈现明显的季节变化，但是当月渔获量分布与各月份内的Chl-a浓度有一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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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5 渔场各月份渔获量与Chl-a浓度（mg·m-3）的GAM模拟 Figure 5 GAM simulation of fishery catches and chlorophyll a concentration （mg·m-3） in each month |
北太平洋柔鱼渔场的位置由黑潮第三、四、五分支与亲潮第三、四、五分支及其延续体相互作用而形成，由于冷、暖水势力在交汇处形成流隔，冷水以舌形嵌入暖水中，舌锋缘处流隔丰富，等温线密集，水温水平梯度较大，所以一般在亲潮寒流向背一侧，是渔获量密集的区域。 2.6 整个渔汛期的最适环境因子
将整个渔汛期的环境因子与所有对应渔获量利用GAM模型进行回归（图 6），综合分析发现北太平洋柔鱼渔场的最适SST为14~19 ℃；最适Chl-a浓度为0.22~0.55 mg·m-3；集中经度为154°~157°E；集中纬度为41°~44°N。通过整个渔汛期渔获量与海洋环境的GAM在回归模型中经F检验（表 1）为均显著（P＜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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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6 整个渔汛期渔场渔获产量与环境因子的GAM模拟结果 Figure 6 GAM simulation results of fish production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in fisheri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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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图 2可知，2002—2008年柔鱼渔获量维持在一个较高水平区间，而2009—2012年渔获产量较低，最低为2009年产量仅3.68万t，CPUE也仅为0.81 t·d-1。造成渔场柔鱼资源量年际变化最重要的因子之一就是海流，黑潮势力的强弱及其与亲潮交汇的此消彼长对柔鱼资源分布和渔场的形成均会产生影响[2]。黑潮、亲潮海流的强弱变化，使得在不同年份同一海区的海表温度差异显著、升温的缓急程度也不相同，从而影响渔期的迟早和长短。王文宇等[19]利用地理信息系统和遥感技术研究表明，黑潮、亲潮两大海流的交汇引起的海水温度和浮游生物的变化，是柔鱼渔场空间格局形成的关键因素。日本学者Kano[20]绘制了2001年黑潮流向的位置，黑潮逆流区表层以下观测到小范围不规则水流的存在，造成了中层水域的温度波动。正如1998年黑潮势力强，渔汛提前，且柔鱼分布偏北，渔场稳定获得高产[21]。
另外渔获量的大小取决于渔期的迟早和渔期的持续时间。Sugimoto等[22]发现黑潮大弯曲时柔鱼卵输送到孵化场的比率要高，但黑潮入侵导致的觅食环境恶劣可能造成生存率会下降。由于黑潮大蛇行与亲潮交汇时势力偏弱，渔汛期渔场的流隔不明显，位置波动较大，不利于柔鱼生长和集群。2009年黑潮出现的情况跟上述2001年类似，当年渔汛旺期8—10月传统作业渔场的SST比往年偏低约1 °C，水温偏低导致该海区渔汛期变短，大部分柔鱼潜入较深水层捕捞难度增大[23]，可能是产量大幅下滑的一个因素。而2011年3月的日本海啸造成福岛核泄漏事故使渔汛期缩短，潜在危险增大等，也是造成最近几年产量低下的一个原因[24]。而早期2002—2008年产量正常或较高，说明其资源量丰富，渔汛期来得早，持续时间较长。根据Murata等[25]估算，柔鱼的自然死亡系数为0.07，表明其可捕捞资源量较大；20世纪80年代流刺网渔业的高强度捕捞，渔获率高达0.8左右，其资源未出现过度捕捞的现象，只不过上下波动而已。但现在转变为灯光诱钓，以人工手钓为主，作业方式有了巨大的改变，渔获量也有了较大的变动。有学者认为资源量下降是高度捕捞所引起[26]，出现波动的原因是由于自然因子还是捕捞过度，还是两者共同的作用，有待更深入的研究。 3.2 渔场海洋环境的季节性变化
通过GAM模型的综合分析显示，5—6月份暖水势力较弱导致海水温度较低，渔获产量普遍较低；随着7、8月份暖水北上，柔鱼也北上洄游，渔场多位于暖水区一侧，柔鱼高产区SST相应也较高；9月份冷暖水势力均衡，柔鱼渔场分布较广，冷水域和暖水域都有分布；10、11月份冷水势力增强南下，柔鱼渔场多位于冷水一侧，因此冷水区渔获产量较高，而高温的暖水区则渔获产量就较低；可见渔获产量与SST的关系与冷暖水系的消长变化相当一致。从Chl-a浓度（图 5）分析看，5—11月份Chl-a浓度同渔获产量的关系没有明显的季节变化，分布在0.10~0.60 mg·m-3范围内，但不同月份有一定差异，虽然不是主要预测指标，但可用Chl-a的分布情况来辅助水温用于分析暖寒流交汇区域的变化情况。
从渔获量与经度和纬度的关系分析（图 3），渔获量与纬度的关系较密切，5—6月在中东部海域随着水温上升，重心逐步向北移动；7月份以后渔场重心转移到传统西部渔场，经度在160°E左右，渔获高产海域主要位于40°~41°N线附近；8月份重心向西北方向移动，渔获量随纬度的升高而增大；9月份重心向东北方向移动，42°N以北海域渔获量随纬度升高而增大；10月份重心向西南移动，42°N以北海域渔产量随纬度降低而增加；11月份随着冷水势力增强，渔场重心继续向西南移动，渔获量随纬度的降低而增大。可见中心渔场在空间上表现出一定的季节性变化。
本研究用模型对各季度（5—11月份）的柔鱼产量和有关的环境变量SST、Chl-a浓度、经度、纬度进行数据分析，不但得到了各月份中心渔场的海洋环境适合区间，而且对整个渔汛期进行综合分析得到了整个渔汛期的最适SST为14~19 ℃；最适Chl-a浓度为0.22~0.55 mg·m-3；集中经度为154°~157°E；集中纬度为41°~44°N。之前相关文献，如陈新军等[12]、田思泉等[13]、樊伟[27]的报道中并未提及整个渔汛期的最适环境范围，但本研究对各月份的研究结果与他们基本接近。 3.3 GAM模型在渔场分析中的优势和局限
GAM模型可将多个环境变量综合起来进行分析，本研究通过柔鱼CPUE结合SST、Chl-a及时空变化等影响因子的相关关系开展分各季度和总体的定量分析，尽管缺少形式上的推理过程，但是模拟的结果和实际生产还是比较接近的，可信度较好（P＜0.05）。因为一般在分析渔业资源时，数据量都较大，影响渔业资源的变量众多，渔业数据的分布形式也很难确定，因此把GAM模型应用在渔业上相对具有很大优势。但不足的是GAM模型缺少因子交互效应，如年与月的交互效应、年份与经度的交互效应等[28]，在模型运用上有待进行更深入的提高。因此持续增加海洋环境数据的收集和丰富分析模型功能，将有益于进一步揭示环境因子与渔获量的关系。 4 结论
研究利用GAM模型不但对各季度北太平洋柔鱼渔场CPUE与SST、Chl-a和空间位置的关系进行分析，而且对整个渔汛期做了综合模拟，得到了总体的最适SST为14~19 ℃；最适Chl-a浓度为0.22~0.55 mg·m-3；集中经度为154~157°E；集中纬度为41°~44°N。柔鱼活动呈现每年北上索饵洄游和南下活动与环境因素的关系表现出不同的特征，尤其是SST相关性最紧密，SST与渔场重心的关系在北上洄游时呈正相关，南下时为负相关。另外海流对渔场的影响甚为重要，高产渔场一般位于黑潮、亲潮交汇区域的黑潮前锋、亲潮向背一侧附近，随着暖、寒流的此消彼长而变化。
致谢：本文得到中国远洋渔业分会鱿钓工作组的大力支持，谨致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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